官兵在芦山县搜救

何德雄

　　关注四川雅安7级地震·士兵突击

　　去四川雅安芦山地震灾区前，28岁的何德雄是一名有着娴熟驾驶技术的汽车兵，直属四川甘孜军分区司令部。

　　但自进入灾区，他驾驶的那辆白色丰田越野车就一直“趴窝”在营地。他的工作，需要凭1.65米的身高、110斤体重，去抬水泥墩、撬走从山上滚落到路面的石头。

　　现在，他是一名机动兵，哪里需要去哪里。截至昨天16时，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共出动救灾官兵和民兵预备役人员18000余人，到达重灾区的部队超过10000人。

　　4月21日，地震次日的上午7时，群山中的芦山县城在薄雾中醒来，靠近县城的护城河堤坝上，四川省甘孜军分区泸定县200名民兵突击队员(由何德雄等十几名现役军人带队)，被哨声吵醒，从座位上爬起，开始了当地政府交派的救援任务。

　　我在黎明前，从190公里外的成都，经过6个小时的出租车、步行和摩托车的转换，来到芦山县城，碰到这支队伍。特派记者 冯志刚 发自四川芦山

　　震后两小时赶赴芦山

　　地震发生后2小时，这支队伍接到了任务，然后在泸定县城(甘孜州)集合，沿着蜀道上的盘山公路，一路走走停停，于4月20日23时，赶到地震的重灾区芦山县城。

　　当时，何德雄驾驶着那辆白色丰田越野车，将首长送到地震前线。他本以为要继续驾车，但进入县城后看到的情况，打乱了计划：借着昏暗的光，能看到道路两旁众多坍塌的房屋废墟、瓦砾散落一地。

　　“比汶川地震的理县(地震)情况还糟，感觉整座县城都毁了，很惨。”参加过汶川地震救援的何德雄说。当晚，芦山县城大面积停电，多个救援队伍停止工作。为不扰民，何德雄所在的救援部队，在河边找了一处宽阔地带宿营。

　　纪律要求，队员不准下车，就在乘坐的汽车内休息。何德雄说，虽然大家劳顿奔波了一天，但一次次的强余震，让车子摇晃得厉害，多数人没睡着。“一晚震了10多次，最厉害的是凌晨4点多那次，有人直接从座位摔在地上。” 这晚，不能让他入睡的还有咕咕叫的肚子。由于队伍紧急行军，一辆载着食品和炊具的补给车掉队。20日晚10点，雅安市进出芦山县灾区的两条道路实行交通管制，掉队的补给车没能进入芦山县城，200个战士只能饿肚子。

　　上午帮受灾群众清理废墟

　　昨天上午7点整，何德雄所在的救援队伍集合，分头到三处倒塌的房子现场，帮助受灾群众清理废墟。在他们头顶，两架军用直升机轰隆隆在盘旋，整个县城进入紧急和忙碌状态。

　　清理工作进展缓慢。“碗口粗、水桶粗的水泥柱，几个人用手根本抬不动，铁锹洋镐也派不上用场。”何德雄说。

　　和有些烦躁的战士相比，受灾户主并没有多少表情，只是默默搜寻着一些有用的东西。翻出一张照片后，女主人用手擦了擦，夹在腋下。“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，我们都不会安慰人。”何德雄说。

　　两个小时后，瓦砾遍地，救援队没有找到多少值钱的东西。这时，有政府人员赶来给他们分配新任务：去芦阳中学、芦山县初级中学、轴承厂等地搭建救灾帐篷。天气预报说，21日晚上有小到中雨。这些帐篷将为众多从乡下逃到县城、还没有寻到住处的受灾群众，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。

　　昨天上午10点，成都军区抗震救灾联合指挥部部署救灾工作，对灾区所有任务部队划分责任区、明确责任人、分配相应任务，要求部队进村入户，全力抢救受困群众，救治伤病员，并积极协助地方抢通道路、运送物资、搭设帐篷，解决关系群众生活的水、电、食品等问题。

　　卤蛋分给孩子

　　午饭时间到了，饭仍没有着落。“一定要弄点吃的，大家都三顿没吃饭了。”何德雄的领导们在想办法。

　　街头倒塌房屋的瓦砾边、县医院门口、广场上，很多爱心企业、好心人士在施粥、分面条。记者嗅到一股饭香，隔着一条窄窄的街道飘来。还没有吃饭命令，何德雄等队员仍在认真工作。

　　昨天下午2点，部队领导向当地政府求援，这支队伍有了第一顿午饭，但仍没有饭。

　　200名队员每人得到一个卤蛋、一块沙琪玛充饥。何德雄只吃了一块沙琪玛，将卤蛋递给了旁边一个盯着他吃饭的男孩手中，孩子对他笑笑跑开了。

　　“他估计也饿着肚子。”何德雄说，有了宝贝女儿后，就特别喜欢孩子。虽然孩子已经8个月了，他只见过一次。

　　当我问他，做父亲是什么感觉时，他笑了，说是那种说不出来，但心里甜甜的幸福感觉。“我想，孩子们应该会懂得，灾难留下的不只有伤痛。”何德雄说。

　　一个细节印证了何德雄的话：芦山县太平镇13岁小女孩冉李静家里房屋倒塌，她念念不忘的却是压在废墟中自己好几年攒下的2000多元压岁钱。一名解放军战士听说，当即爬进废墟，近20分钟后找到了这个红包，交给女孩。